2)师徒_玲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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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为着法币的事情,我们不好为他说话,现在正好拿剽窃的事情当靶子,声东击西,给他翻案。总之好容易逮着个新话题,别老是叫人说起他来就是祸国殃民,今儿碰上这遭事,祸兮福兮。”

  把齐如山听得笑出来了,问着他道:“你们也只是三个月的师徒。”

  “三个月又怎么样?”姚玉芙道,“我偏要给他讨这个公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不是天经地义?”

  玉芙还是当年的玉芙,越是圆滑的人脾气上来他越拧。齐如山再不说什么,向姚玉芙点头道:“凭你调遣。”

  回想起来,这些真情在争名逐利的梨园是多么难能可贵,你丝毫不会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会在日后的戏剧史上青史留名。决定成就的因素有天分、有勤奋,但它最终一定包含了品格的成分,那就是对于艺术的信念和真诚。他们不愿与弄虚作假的东西为伍——唱戏是要吊一口气的,这气只能实、不能虚,做人也是。

  只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尽如人意。

  他们预备好了,要在南京对这个偷油耗子来个一网打尽。姚师父上头了,自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拉着俞振飞就住在中央饭店,预备撕完了之后当面按头叫武小艾道歉。

  谁知黛玉兽偏能按得住性子,就是不发作。他俩等了一天、两天,等得傻眼,心想这孩子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真就闭关由着人欺负了吧?正盘算着到底是直接把露生揪出来问问、问问他是怎么想的,还是干脆绕过他,自己去砸得月台的场子——两边似乎都不大合适。那时候杨参赞从上海赶来了,他带来冯六爷的消息。

  杨参赞道:“六爷和我说,金参议打电报找他,请他给梅先生带句话。他说白老板可能不想追究武小艾的事情。问你们能否出面,这算他求你们最后一件事。”

  这话真是大出众人意料,细想却明白露生为何这样决定。他们在南京见过露生了,虽然隔着一扇门,露生在水榭里,他们在茶座上,姚玉芙听见料峭的春风里他那三个月的徒弟清澈的嗓子,有恍然隔世的感觉,想起十几年前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觉得很惊艳,相信这孩子一生注定不会寻常,只是没想到他这小半生也太不寻常了,快要比戏还要像戏了。

  说到这里,露生问玉芙:“求岳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求岳去楼上睡觉了,仍是不愿意和人群在一起,他从天蟾舞台出来就是精疲力尽的表情。在座的都知他心里有病,叫他先休息。姚玉芙道:“你以为是月儿先提的?并不是,明卿天天去看你。”

  如果那时露生能够多走几步,在秦淮河边多看几眼,会发现他和求岳只隔着一条河,他从钓鱼巷来,求岳从榕庄街去,他们隔着这条短短的胭脂河,因为各自的心事儿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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