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72章 口耳之学与身心之学_大明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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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其精微必时时用力省察克制,方日渐有见。如今一说话之间,虽口讲天理,不知心中倏忽之间已有多少私欲。盖有窃发而不知者,虽用力察之,尚不易见,况徒讲而可得尽知乎?说追求‘成圣’是成就自己的内在德性以达到至圣人之境,而相反,若停留在外在认知和言说的‘口耳之学’,便是‘为人之学’。为什么‘为人之学’不行,要人成就至圣人呢?请两位师傅讲讲,子理,孟静,刚峰,可远,你们也都想想。”

  高拱和张居正对望一眼,对于裕王这般谨慎小心地入题求证,深感安慰。高拱:“王阳明所言的‘为人之学’,即为学不是化知识为德性、实有诸己的过程,而是限于表面片面之知、甚至流于炫人文辞的“务外近名之病”,难以达到‘成圣’的心体之域,因而王阳明一再强调,‘人有言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今之学者须先有笃实为己之心,然后可以论学。不然,则纷纭口耳讲说,徒足以为为人之资而已。’”张居正也点头:“高阁老说的是正论。‘口耳之学’并非不好,但只能导向‘为人之学’。‘为人之学’也并非不好,相对于‘为己之学’而言,其所依凭的是与“口耳之学”相对的“身心之学”。二者之分疏,‘世之讲学者有二:有讲之以身心者,有讲之以口耳者。讲之以口耳,揣摸测度,求之影响者也。讲之以身心,行著习察,实有诸己者也。’王阳明说这话的时候,充分肯定了‘身心之学’,认为‘讲之以身心’,就须‘著实就身心上体履’,行著习察,这是两种把握存在本体的不同方式,由此导致的结果也完全不同。所以王阳明明确指出:‘道之不明,皆由吾辈明之于口而不明之于身。’说什么,做什么,想什么,三者混而为一,不混而唯一,是实践阳明心学的关键。”

  说完,张居正朝着低头暗自神伤的赵贞吉望了一眼。赵贞吉作为心学大家之一,自然能听出裕王提这个问题的深意。什么:“讲之以身心”,就是在批评他对岐惠王名下土地分配的不作为,这不仅仅是对他政见的不满意,甚至上升到对他人格和学问的质疑,这远比政治主张的分歧还要严重。如今被张居正近乎挑明地讲出来,赵贞吉也算是颜面扫地了。但毕竟是徐阶的主张,赵贞吉想不明白,为何裕王会这般不给徐阶颜面?张居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提高声调:“然则虽然天下间‘口耳之学’者甚多,毕竟有个日头在,日光蒸腾,这些蝇营狗苟的风气终有消散的一天。历朝历代但有这样的‘身心之学’者,便不会亡尽。观我大明朝的气象,有徐阁老高阁老这样的‘身心之学’者,更有皇上这般‘日头’,必能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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