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

　　“你领悟得很快，大企业内部根深蒂固、可能多少会有些干碍，但这种四百多人的小公司完全可以这么做，后遗症虽然有，但很小。”老安田说。

　　秀则觉得这样做多少有些不妥：“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慢一些——你可以新招进来一批员工，然后慢慢再提拔出自己的嫡系，花个六、七年左右工夫就行了。”

　　秀则心想这也太慢了点，虽说欲速则不达吧，但要他放弃光伏发展的黄金窗口期，浪费时间在一个小公司上又实在太划不来。

　　“那么，传统的财阀世家是如何传承企业的？”他忍不住询问。

　　老安田摇摇头：“那个你更学不来，他们都是从小就安排专门的接班“秘书”和老人去辅佐继承人，然后丢进基层部门和要害部门去掌握大权，到最后继承时就会很顺滑。”

　　“也就是说，以20年为单位。”

　　“对。”

　　结束了这段谈话后，久世秀则终于对“积重难返”和“船小好掉头”这两句话有了新的认识。

　　老安田给出的建议都是经验之谈，人家毕竟主持投资和企业破产重组很多年了，这方面的经验比秀则多出的可能还不止一个数量级。

　　不过秀则既无法接受简单粗暴的人事调动，也无法接受用阴谋诡计对付自己人，更不能接受小火熬慢汤。

　　我等左派人士自然有左派的解决方法，为什么要去学那种“高屋建瓴”的管理方式？

　　于是在自民党准备竞选总裁的这段时间前，秀则借着在石川县安装电池板的这个项目，结结实实地混了一把基层。

　　去安装电池板、解决技术难题的工程师和工人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财务精算师”是谁，见到他到当地后挨家挨户给驻地周围邻居送毛巾、肥皂时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这符合日本传统习俗。

　　但当几天后，秀则提出要和工人、工程师们一起住在工地时，项目负责人才知道他就是老板。

　　不用说，他们着实吃了一惊。

　　作为一个东大的理科生，而且大学时也没有偷过懒的人，尽管这些电气知识对秀则来说有些陌生，但还不至于不懂原理。所以当他在旁边听取工程师意见时，倒也没有问出什么太外行的话。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秀则一直在安装工地的一线，并且还主动承揽下了和当地居民、町会交涉的活，而且吃饭时也是和工程师们一起吃，表现得就像一个普通员工那样。

　　因为老板都在和工人们住在一起，平时颇有些喜欢指手画脚但却不动手的工程师也只得放弃了自己的架子，到现场来和大家“打成一片”。

　　石川县当地人当然很高兴有出手阔绰的客人来消费，再加上收过礼物，所以秀则这一行人很是受欢迎，而他们的热情也进一步加深了公司员工和当地人之间的关系。

　　尽管众人对秀则的做派一开始确实有些不习惯，但等到二十来天后他们便发现秀则确实是想要来做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在感觉惊讶之余又有些亲切感。

　　“大概是小公司老板都这样吧？”他们私下里是这么议论的。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当秀则提出要请大家喝酒时，没有一个人拒绝或者推脱的，秀则也就借机把这帮人拉到了和心会的产业里面灌起了酒。

　　酒精永远是聊天的最好助推器，喝了三五杯之后，大家的话匣子也就随之打开，开始和秀则聊起了家人、儿子、生活，还有公司糟糕的种种政策以及对他们上级的吐槽。

　　秀则则是把这些东西统统都记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呵呵，你们这些家伙一个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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